游记 || 麟趾学人黄山写生记
- wang
- 2023-09-14
- 生活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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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癸卯仲秋,与先生赴黄山写生,登莲花峰,访文殊院,过光明顶,目击而道存,腾云变化,盈虚消长。
乃与山川神遇而迹化,访三子(瞿山、渐江、苦瓜)临渊而默会。煮酒烹茶,秃笔弄翰,云林逶迤,大涤其心。
四日而归,有感于斯游,于是略记为文,以为辞。


题:登临望远
古
道
访
幽
循临黄山,率古道而登,假杖逶迤,众人随之,寻幽击节,亦唱亦叹。泠泠清泉,静听松风。萧疏物象,直出云间。
或和鸣眷眷,或水流潺潺,或窈深静姝,或危高觅远。




题:寻幽探深
行至一处,有一庙台,苔痕浸璧,年久而破矣,先生乃言曰:此古之迹也。时,竹影散动,石壁赫然,大字凿钩,如枯藤之遒,若弩箭之发,其云黄海波平诸字。于是先生戏问云:何以称黄海?众惟然,乃既往之。



题:古道暂寄
云
林
独
见
至排云,乃沿东而上,松繁其间,于是捉笔写松两三枝,望之不似,架木移接,气息茀然,余乃自哂曰:画竿子。
先生云:瞿山一遇而得黄山之韵,渐江三至而留千古之则,其所欲者,故非取色之行,则何如哉?
夫形,势也。势故理,理故性,性则无心而作,通乎造化,生机不息。故起则万法随之,顾盼偃仰,映照阖闢,纳于此一笔之中。起即落,折而曲,循环往复,则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而同志天地之功也。
古之画师,因色写空,缘实壮虚,此处工夫,不在勤描物状,而在于学以务本。本立,则黄山之神仙之气,即我之生机,非一石一松一嶺一峰之质有也。




题:写松图
余乃欣然有感。
于是南环行之,北归于始。时雾霭云林,如夜行山,苍茫疏淡,若照若宣。似仙人之通径,共长鹤与大观,行路虽远,气韵漠然。
无争艰之意,却峻拔之山,奇石磊落,盘枝曼衍。举目崖略,松节不改。风凛随势而曳,覆云独见其闲。
故君子知止,踽踽而行,不见其人,乃化其风矣!
故辞云:
云林抉手拟天通,独寐大滌此山中。
我见造化真吾友,半拈秃笔画行僧。
迹化神禹有形外,从来此地不高明。
神人自有神人畅,大块噫嘻是写生。



题:云林雾霭,不见其人
任
公
垂
钓
二日,履下俯深,至西海大峡谷。其途间变化莫测,龙行其啸,或隐或现,汩没其天。忽逢绝壁,不见崖略,松枝倒悬,如猿攀腾跃,似鹤卧云庵。
有一道士,垂钓执竿,世人莫见,惊呼神仙。余乃问诸先生云:何以莫见,我独徘徊?


题:任公垂钓
先生哂而未言,
乃歌曰:
任公西海钓大鳌,
白波排云声如涛。
世人焉见此翁竿,
一枝勘破尔天弢。
又歌曰:
任公箬笠西海巅,无竿无饵无勾牵。
钓得鳌鱼朝天都,莲花皮蓬尽展颜。
文殊院,松谷庵。坐破苔衣天地宽。
搜尽奇峰打草稿,万象尽收一画间。




题:君子之图画
余乃和之,其辞云:
任公抟缁造大钩,乘云独钓作渔翁。
呼来饮酒歆子美,蒲坐黟山不知松。
神动气行云圜绕,绝知此地藏游龙。
寂寞籁成即俱寂,枝错节繁便从容。
画随天机神气宕,送君崖略遗苍穹。
我见春江如笔意,从来鼓荡濯性灵。
洗髓还须丹妙药?何不御风送行僧。
莫钓臧水文王驾,逶迤滌荡渐江公。
若寄天地有形外,孰知此事要躬行!




题:登玉屏
文
殊
蒙
养
三日,登玉屏。玉屏所处之地,古德普门所建文殊之址也。瞿山所言:中央混沌地。
乃所感至,以幻见真,非可外人道也。左莲花,右天都,其险自不必言。若非平地之广,何足以盛之?
含万为一者,普也。
出入枢机者,门也。
岂非巧合乎!感文殊之梦,岂非真乎!
梦耶?觉耶?而以文殊命之。百年之后而一遇之,旦暮之遇也。
故渐江和尚造访乎此,得山川之泠然;
瞿山之士目之,得山川之奇势。
是物之情欤?乃人之感欤?
又百年之后,先生遇之,乃得先生之洒然;余遇之,乃见余之梗然。
大涤云:因有蒙养之功,生活之操,载之寰宇,已受山川之质。
其辞云:
识具经权始信通,万山踏迹普门空。
绝壁方缘玉屏处,收尽文殊混沌宫。
阖闢鸿蒙付谁手?陶铸气度自玲珑。
画者须抉天地意,我今尤唱黄山翁。




题:山川之蒙养
学
人
随
感
归源老师
归源知自性,自性即如来
归源老师诗文
手捻竹管欲画山,晲视凝神索其然。
黄山雾雨濯脑醒,物物无际亦无间。
执古携今仙道游,旦暮一遇无心求。
难得大滌精髓佑,混沌开后聪明留。
北海观神秀,西海画苍龙。
东海饮朝露,南海逍遥游。
野云出岫化鹏鸟,青松舞浪尽风流。
天都旋面文殊现,坐入莲花始光明。
三返昼夜辞山归,挎仙揽圣御风飞。
何必苦学邯郸步,涧壑盈胸形自威。





题:归源老师诗画
虚云子老师
虚而待物,以遨以游
虚云子:西海所见,我见黄山应如是。


题:虚云子画
履之学人
足之所履,君子所迹
学人履之札记
渐江诗曰:敢言天地是吾师,万壑千崖独杖藜。那天山长问我:有没有这个气魄?我说恐怕还没有。
看似是谦辞,实则是不够笃定。夫子说当仁不让。在应该直下承当的事情上犹疑,那不是“慎戒”,是侥幸。
近日随山长游黄山。同行十二人,携渐江、梅清、石涛三位先生共往。此次出行,旨在与黄山神遇,并多识于前言往行。三位先生的生平,我其实没有很认真的了解过。只知道大概是明末清初人,也未曾细想过那个时代对那一代读书人的影嚮。当时明清之际,天下大乱。华夏之邦被蛮夷所取代。对心怀道统的士夫们来说,国破家亡显得更为沉痛。
因此,以黄山为题作画,是一种“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表法。石涛说:山川与我神遇而迹化。所以古时学人上山写生,不是去描绘风景,而是与山川之间形成一种教学相长的关系。这便是所谓“黄山是我师,我是黄山友”。
如此,人与山才能互养。
治学不外乎这个师友的关系。继其志,故谓之师;同真道,故谓之友。师友加持,能乐群,方能见“独”。





题:学人履之书画
承当学人
若不足而不承
承当学人札记
今天的腿依旧不好受,我们上午从西海大峡谷一路往下,遇到的第一个坎就是一段挺陡的楼梯,腿当时就软了,紧紧抓着那个软趴趴的绳索,慢慢的往下挪,正当我害怕时旁边一个大哥噔噔噔就下去了,我直起身来转过去看他,只能看到背影了,但惊奇的是我竟然不害怕了,看着一阶阶楼梯似乎变宽了,我走了起来,渐渐的我速度快了起来,那种笼罩在心头的恐惧消失了,但是总觉得失去了一个乐趣,反而没什么意思。
后开到了一个分叉路口,往左是险路,往右是更平坦的路,我极其果断的选择了右边,但是这条路只有我一个人走,我一路向下,遇到了不少人,有三位印象很深,第一位是一个工作人员,我坐在他的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说在山上的工作比休假还舒服,回家还要做饭,在山上连饭都不用做,我突然就觉得这份工作真不错,还能感受黄山的美景,聊到最后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山上是干啥的。
第二位是个大爷,八十多的人了,一个人,一步一停,我就跟在他的后面,又聊了起来,听他聊着他对黄山的看法,觉得自己老了,嘴边还是不是会出来几句诗句,都是说老了不中用的等等等等,跟着大爷到了谷底遇到了一个姐姐,她问我到上面大概要多久,我说我三个小时才下来,她又问上面休息的多吗,我回答很多。随即她就兴致冲冲的往上走。我坐在桥上画了幅画,就看到她慢慢走了下来,表情有点沮丧,看到我笑了笑,我也笑了笑。
他们三个人似乎是很多人的缩影,我突然觉得那么多人走上了黄山,看到的是同一个黄山,但又不同。我上了黄山与大家看到的也都一样,也不一样。看着似乎没什么区别,但我觉得其中区别很大,大到不知道的人不会知道,知道的人不会不知道,又很小,小到对不知道的人不重要,对知道的人似乎也不重要。就是对我这种感觉知觉得不知道的人重要。晚上吴阿姨请我们吃饭,伯晦兄夏雨叔叔还有山长都作了首诗,山长作完让我读,诗中第三句让我想起了白天脑海中莫名的想法,是读到石涛的黄山是我师,我是黄山友时想到的。黄山是我师,我非黄山友。我当时其实把他当做一个玩笑的想法,但是现在这句与山长作的非常贴合,这种我非黄山友的悲凉感我其实不仅仅是对自己的,还有前面三个与我有缘的人,以及大部分人,不仅仅是黄山。




题:承当学人书画
珈赫学人
赫赫肃肃,逶迤君子
珈赫学人札记
今天大家都是幸运的!一早起来我欣喜若狂的说了一句: 伯晦师兄,我好了!(昨晚发烧)然后紧接着给我爸和我妈发消息通告这个喜讯,也想让他们放心吧。
然后起床之后大家就一起共进早餐,8:50我们出发了,刚踏出酒店大门口外面的晴空万里和山间翻腾的云雾直接和昨天的状态形成反差。我们一路边走边画,在险峻的高山面前我显得如此渺小。
向西海大峡谷的方向走,一路全是向下的台阶,非常陡峭,一眼望不到头,恐高症的我寸步难行。其实就是心理上的恐惧,又很难不去想它,因为我一直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行走,恐惧感直击我心灵。
路上相似的黄山松很多但每棵都展现了它自己独特的气势,恰巧是那些不和群体长在一起的比较吸引我们比较有特色更和别的有很大的区别我们画的也是那些独特的。大概过了 1个小时的险峻的路程,我们到达了西海大峡谷,稍作休整,我们坐上了小火车向山上驶去。一路有说有笑,有趣的事情,变换不停的天气,使我们并不无聊,反而更充实。
诗云:“今赏云海使心舒,东海北海西峡谷,万丈深渊触心灵,心向神往抚心平。”(即兴创作)




题:珈赫学人书画
盈之学人
天地盈虛,與時消息
盈之学人札记
昨天我们上了黄山,山长还给了我们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渐江、梅清和石涛,他们都画黄山,但是他们画的都不一样。黄山就是同一个黄山,但为什么渐江画的孤高清冷,但石涛画的就很热闹。而且,大象也问过一个有关的问题,他说渐江画朴茂的山也很清冷,石涛画冷清的山也能画的很朴茂,所以说是不是画哪个山不重要?山长说这是个好问题。
我是觉得画哪个山不重要,因为你又不是要照看画画的一模一样入算好。而且梅清一生只上过一次黄山,就名扬千古了。他也不是要把黄山记下来,回去再把黄山画的一样一样的,那他也记不住呀。
所以我觉得画黄山是要画一个道理,山长也跟我说松树、石头本来它就是按理长的,画家画东西也是尊重它的理画的。而且今天我看到一棵松树就印象很深,这棵松本来生长的空间是很大的,但是上面的枝子贴着主干不往上长。山长说因为它能得到的阳光就那么多,如果上面的枝子使劲往上,那下面的枝子就见不到阳光了,所以它就贴着主干铺开,这样下面的枝子也能得到阳光了。
山长说这棵松有君子之风,那画家们就是要借着松树画君子之风吧!





题:盈之学人书画
即之学人
惟即是者,知止有定
即之学人书画





题:即之学人书画


连山先生黄山题书
先生云:
吾语同游者,诸位初学,
亦是首次行脚于峰峦深谷中观象写生,
画的如何不重要,
要在画者之向度。
所取不失正,待时必达。
所取失正,努力亦枉然。
孔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听?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者,其唯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中。”


题:文殊处制象
书院,天下之公器也,以躬行君子,学达性天为宗旨。不涉新旧、古今、东西之争。
书院学规:愧乎道德,依仁游艺。
纳学方式:自行束修,依礼申请,明志来学。
纳学范围:年满18周岁,好学笃行,独立担当,熟读四书老庄,勤于洒扫做饭者,皆可。
山长介绍:
张真,号连山,蒙城移村白果人,客休宁白岳,师武隆萧中胤先生,泾县查济修立书院山长。
山长寄语:唯学不能已。
人生之患,莫大于无常;人所当行,莫过于进学;安顿性命,立乎不测,方有颠沛造次之恬淡,生命之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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