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9.29-10.1，一段难忘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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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之城，或蚂蚁之城

巨大的建筑在我心底留下创伤

那是令人低眉的曲折。我看到

优美的花体，和着蝉翼般薄纱

也透出鹅黄。雨后的梦一样，我想象你

正在里面飞旋，蜕掉衣裳

倘若曲颈歌唱，你会那样动人

而我只仰望一切

只留下一颗劳损的心脏

月光之下，我痛饮破碎的冰

这朵绿色的甘泉正在孵化，正在

穿过体内的小小壁防

却不能更快乐。让我们

在这潮涌的苦涩里，仰首

像溪流裂过石缝的蛛网

眼前，人头激荡

那些绚烂的繁星沉入土里

而我们匿藏，在这茂密的河床上

国界之内竖起高塔，来自

美索不达米亚。古老的风

仍在沙玛什的注视下，轮转

穿越铁与火焰的炼体

却让稳定崩溃。相同的异质

在被吐纳的硕大里，以神明之火供奉

米粒般地，托举狂热的束炬。如此建造

近乎永动地建造着，从大雾到沙暴

再从射线到三角，蒙蔽我们的眼

这是一些例行的穿越

却也点燃触碰与语言的双重世界

巨人之城，或者

蚂蚁之城。那是些

广袤的幅度下，令人

目眩的结构。格子越悬浮

越联通，生活却越窄小

哪怕上下楼的震荡微渺，也让我们

在致密的散布里，摇晃

也在羊肠的迂回里不堪

如同灰尘般趴下，最终以困顿服软

可这繁复的图腾要人翻卷

我们由内而外，一再收束

文明的结晶爆发目眩

我们在光明的呕吐中溺亡

​

我在上海的朋友们

把视线拉长，然后

在你熟识的植物里

带走久违的阳光

九月底，金枝玉叶

你们舒展的比例

安静拢合，亭亭的

像柳絮纷纷路过淮扬。

走出树状的穹顶

曼妙的草坪袒露着

她那执拗而瘦弱的臂膀

在温度的日照下起伏

阴影的凹陷也变得缓慢

几个放风筝的人、几只

小小的帐篷。我们

谈笑着，路过金黄的绿地

留下难以回眸的倒影。

两个夜晚的风吹过我们

我尝试用左脚迈过电动车

而你们谋划着

关于获得诺奖的时刻

我们都拥抱新的校史馆

这一次我到来，怀抱着

船的感触，默默凝望。

那些喧哗声四散而开，回荡在

离别的秋风里

我们是那样寂寞

随着逐渐褪色的成长

相隔也越来越长

我们呀，只有怀念

咖啡厅里的小坐、再次

进入的便利店。桌游室里

无休止的欢闹，我们。

但愿我们都是

一支唱不完的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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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令人扼腕的

那是令人扼腕的

荆棘之花枯萎

没有哪种变换

平凡得像季节的死亡

就在夕照的入定里出走

挥手这座温床的遗忘

就伴着梦境的招揽，旋转

我们睡去，我们醒来

欲望之壶已空

变质的甜血，被植物重获

掌心看见，摆动的折线

像是树木的经纬般延展

流出，一道隐秘的愿望

手指正凝在花前

我们的，闪电

像条杨柳脆弱得曼妙

也在这扭曲的应允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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